IWS:我想想……
IWS:衬衣、斗蓬、绶带、腰带……
好!东西都没有漏!
那就现在换上……不,还是待会再换上吧……
……
IWS:AUG,你觉得我该现在换衣服吗?
虽然还没到时间,但要是待会出了什么差错……
AUG:……
我个人倾向于你该立刻就寝。
IWS:那可不行!外面的大家都那么认真地对待这件事!
但要是提前换上衣服……弄脏了不就更糟糕了吗……
还是说……我问问其他人的意见?
AUG:SSG和格洛克都睡了,这么重要的事你还是自己决断吧。
IWS:但是我怕有什么我没有想到的意外发生……
那……如果是你,你会现在换衣服吗?
AUG:……
雪白的衣裳注定将蒙尘,这与时间没有必然的连结。
IWS:好!那就现在换上吧!
AUG:(小声)所以我很讨厌白色的衣服。
IWS:呼,这样就好了!
嗯……AUG你觉得我换黑色的斗蓬会不会好一点?
AUG:……
IWS:但其他人应该也都会穿着正装出席……还是说再多带点什么……
AUG:……
IWS:AUG,你说我是不是要准备些礼物?
没礼物会显得很失礼吧……
AUG:你花那么多时间打扮,为什么猎豹M1的脸被印在灯笼上?
IWS:啊,没什么,你多心了吧……
AUG:每位出轨丈夫的辩解都是从这句话开始的。
IWS:我明明什么都还没说!听我解释啊!
我只是真心觉得她每天兢兢业业完成每项任务的精神很可贵啊!
而且出轨的丈夫是什么!
AUG:语境下偶然且单纯的共同点,毋须多做联想。
IWS:你都说出来了!
真是的,难得到了马大姐说的那个一年一度的“除夕”……你就放过我吧……
AUG:我们再度为了地球绕行太阳一周发明了新的节目,这真的值得吗?
SSG69:(模糊的咕哝声)我觉得还行……
IWS:啊哈!AUG你看,连SSG都是这样想的!
这节日又不是我们发明的,人类可是从很久很久以前就在庆祝了哦!
今天不好好打扮是不行的,所以要更严谨些!
AUG:人形和人类庆祝的节日并不存在关联性。
你就这么期望能在寒冬的夜半出门感受冷风?
IWS:重点又不在那很冷的部分!
每个冬天大家都不出门,难得有个理由可以让彼此联络感情,这不是很好吗?
生活总是要有些仪式感的嘛。
AUG:并不是很了解某个致力于模仿人类的心智云图。
IWS:不了解也没关系,一起来参加你就会懂了!
多和大家说话,甚至可能还能扭转某人阴沉的形象哦。
AUG:我在Vector身上找到了反例,所以我给我自己的建议是即刻休息。
IWS:唔……
那……SSG、格洛克要一起来吗?
……一旁被窝里发出了闷闷的声音,听得并不清楚。
AUG:方才认同这节日很有价值的SSG对这件事充满热情,请队长务必带上她。
SSG69:呜啊啊不要啊!
其他时候都可以……但今天晚上外面真的太冷了,就让我待在房间里面啦!
IWS:你们真的都不想一起参加吗……
AUG,今天可是难得——
AUG:对于队长您满心的邀约敬谢不敏,但“除夕”对我们的吸引力真的不如留在室内。
你还是趁早出发吧,再拖延下去又会造成别人困扰了。
IWS:呜……
那我……跟大家拜完年之后,很快就回来。
AUG:路上小心。
你的灯笼忘了拿了。
……
IWS:嗯……?
……咦?
……IWS独自站在路中间。
IWS:怎么会一个人都没有……
大家不是都说准备好了吗……
要不……再等一下吧……
……
……依然只有IWS一个人站在路中间。
IWS:……
难道说大家都已经先出发了……
……56-1式的宿舍。
敲了敲门。
没人应答。
IWS:……这里也没有人吗?
大家……都去哪了……
……IWS独自站在门口,远处传来爆竹和烟花的声响。
IWS:为什么……
……
IWS:呜……好冷……
有谁……
……
喂——
IWS:……啊!有人!
56-1小姐!大家!我在这里——
……IWS兴奋地张望,但周围并没有人影。
IWS:……
那是……风声吗……
该不会是听错了……
……
IWS:我到底是……在哪里做错了什么……
大家不是说好要一起串门的吗……
……
沙沙。
IWS:要继续找吗……
……要不回去了吧……
……沙沙。
IWS:不行!打起精神来,IWS!
就这样回去一定会给AUG笑的,怎么可以什么都不做就回去!
……
IWS:哈!刚才那个果然又是风声,我没有认错!
56-1小姐她们才不会这么安静——啊……
……IWS发现黑暗里有双金色的眼睛在盯着她瞧。
AUG:……
IWS:……
AUG:判断是正确的,我的队长,56-1她们的确会发出很多声响。
IWS:你不是说要休息了吗?你怎么会在这里……
我刚才讲的话你该不会都……
AUG:我忘了。
但声称自己很快会回来的人可不是我,格洛克很担心你。
IWS:……我没注意到我在外面待了多久。
AUG:是吗?
对人类例行的新年仪式感想如何?
想必你已经收到了很多大家对你精心准备的反馈。
IWS:……
不,完全没有……
我……没有找到要一起串门的大家……
我刚才先去找了CZ75,回来之后就谁也没见到了……
AUG:我也就是随口一问。
听到你咆哮之前,我与正在走动的56-1擦身而过。
IWS:你碰到她们了?!
AUG:还偶遇某个仍在加班的某人形。
但既然你全都错过,那么就表示你先前往返的路径很出色地避开了所有人。
IWS:什么?!
怎么会……
AUG:本以为你在追寻的是热闹,没想到你更倾向用独自吹风来庆祝新年。
IWS:……
AUG:说的也是,那也不是我能干涉的事情了,待会见。
……AUG转身准备要离去。
IWS:等、等一下!
AUG,你要去哪里?
AUG:回房间。
确认了你还有精神之后,我的存在就是多余的了。
IWS:……
那我……
我跟你一起回去吧。
……AUG挑起了一边眉毛。
AUG:你刚才不是对自己说不想要回去吗?
因为不想让AUG——
IWS:呜阿!你果然都听到了——!
会那样说是因为……我谁都没碰到……我不甘心……
AUG:碰到我你就满足了?
倘若是坚持下去,你仍有不小的机率会遇到在外游荡的人。
你不想让灯笼上的人看到这个灯笼?
IWS:虽然都是那么希望……但我也已经不知道接下来要去哪里……
56-1她们的走访大概也已经要结束了吧……这样一来去哪都不重要了……
AUG:……难得看你那么兴奋地准备跟任务无关的事情。
你若甘愿就这样让先前的努力白费,那我也不能反对。
IWS:不是想不想白费的问题……
不管是拜年的活动,还是先前的努力……现在都已经没有关系了。
我除了接受这个结果以外也没有更好的办法……也许我也早该习惯这样的事情了吧。
AUG:……
……灯笼里模糊的烛光照着两人返回寝室的路,沿途上依然没有见到任何人影。
IWS:……
……AUG?
AUG:我不知道。
IWS:先听完我的话再回答啊!
刚才你说确认了我还有精神……那是什么意思?
AUG:格洛克臆测你会因为过于兴奋而提前耗尽能源,接着便会倒在雪地里没人发现。
IWS:我才不会忘记基本的机能维护!
……
格洛克真的是那么想的吗?
AUG:骗你的,她睡得很熟。
IWS:呼……还好……
唉……刚出门的时候的确没有想到最后会变成这样。
AUG:你在期待什么?
IWS:我也不知道……
“除夕”……马大姐和56-1她们一直很希望我能够参与这个活动……
我原本以为这一次至少能为她们多做点什么……
AUG:仅仅是为了获得他人的认同而盲目努力,那么有这样的结果也是必然的。
IWS:我才不是在盲目努力!
至少这次的结果……对我来说才不是一切!
我才没有因为没有遇到其他人所以很沮丧……
AUG:你对新衣服的制作投入那么深,难道不是获得大家的赞美?
也只有为了这种事的时候,你才会在出发前露出那样的表情。
IWS:什么叫“那样的表情”!
这样说好像是偷偷看过很多次一样!
AUG:根本不需要遮掩,我甚至在祈求别一睁眼就看到某个人过于兴奋的样子。
IWS:……
是吗……
AUG:无论是这一次还是万圣节那时……
付出和回报本身就不存在对等关系,你应该比任何人都了解。
IWS:……或许吧。
我现在能做的……可能也只剩下努力记取这次的经验了。
AUG:那就是属于你自己的自我调适了。
IWS:唉……
……
……嗯?
……
IWS:AUG?
AUG:我不知道。
IWS:AUG,我们两个……现在是正在朝寝室前进吗?
AUG:这是值得质疑的事情?
IWS:虽然现在天色很暗看不清楚……
但是我们走的路并不是在返回我们自己的房间,对吧?
AUG:这要归因于你刚才所处的位置的折返路线不容易规划,绕路是出于不得已。
倘若你不相信我,请自另寻他路。
……IWS停下了脚步。
AUG:……
IWS:资料室到了,AUG。
AUG:是吗?
里面已经熄灯了,真是可惜。
IWS:……你刚才说还看到有人在加班,她是在哪里加班?
AUG:我忘了。
或许那并不是很重要的事——
IWS:你只有在撒谎的时候,才会直接说“我忘了”。
AUG:那么请为我将前一句话替换成“我不知道”。
IWS:话都说出来了!
……
IWS:你又来了……你为什么每次都要……!
AUG:……
IWS:为什么!
明明很多事情根本不需要那么复杂啊!
AUG:我认识一个人,她虽然总是对着一切都抱着很高的期望,但实际上却常常不自量力。
一旦发生意外,她看待事物的方式又相当傻,让人看得很累。
IWS:……哼。
如果很累,那你别管不就没那么多事了……
AUG:我的确是不想理会。
但倘若仅仅是要让今晚变得有意义,那是再简单不过。
IWS:你刚才还坚称自己是在返回宿舍……
AUG:技术上而言的确是,我们仅是绕了一点值得的弯路。
雪上的脚印还很新鲜,猎豹M1正在返回宿舍的路上。
56-1的队伍按行程现在就在前面那栋楼,运气好的话你还能跟她们会合,并且能活动结束前去拜访闪电。
IWS:……
AUG:怎么了,不决定要往哪个方向走吗?
IWS:我们回去吧,AUG,时间也不早了。
AUG:……
希望……
希望这是你的云图经过计算的决定,而不是单凭一股冲动。
IWS:是的,已经足够了。
AUG:你这种选择就是让人困扰的理由。
比起你口头上为他人着想而事后后悔,还不如好好傻到底。
IWS:会吗?
但我现在知道你刚才真正在想的是什么了哦,这很难得呢。
AUG:……假设我有如实奉告。
IWS:足够了……是真的。
我说AUG你啊……
AUG:我不知道。
IWS:先好好听我说嘛——
我虽然一直以来都是因为很在意别人对我的评价而努力……但我也是有在学着改变。
我……没有你想的那么脆弱,至少不再是以前那样了。
AUG:我朦胧的记忆里还隐约记得,有个女孩独自站在雪中的灯光下哭丧着脸。
IWS:我不否认我还是会因为没有获得回报而感到失落……
但结果对我而言……确实已经不再代表一切。
AUG:不再重视他人认同结果的IWS。
那她对生活还能期待什么?
IWS:不期待什么啊。
付出……又不是只要有人看到就好了。
只要这么想,没人看到就不会难过了,很简单吧!
AUG:这句话可以由SSG来说,但不能是你。
IWS:我说这些话有哪里奇怪!
比起一直想被所有人看见,更重要的应该是我努力的成果被我所在意的人看到了。
所以我现在觉得这没什么。
AUG:指挥官可不在这里。
恭喜你,你在过去两天所有的付出全白费了。
IWS:指挥官不在,但是你还在啊。
这整个晚上,你不是全都在我旁边吗?
AUG:你对于自己的要求标准过份的低,你的室友不想全程目睹你今晚做的事都没办法。
IWS:但对于我来说,只要你看到了,我所做的努力就都没有白费。
这样……就已经够了。
AUG:然而在灯笼上的是其他人的面容。
IWS:你到底有多在意灯笼上的人是谁啦!
AUG:我再重申一次,你对于你自己的标准过份低了。
IWS:在你的心里,不管是对我还是对于你自己,都不是你想的那样。
不管是对你自己还是对我,你都太缺乏自信了。
AUG:那是因为比起“我”,“所有人”才是更值得你追求的东西。
IWS:我曾经那么做过,那使我很痛苦。
也同时……给你们大家造成了不好的第一印象。
AUG:……
IWS:我曾经相信我必须同时背负着两人份的价值活下去,IWS 2000这个人形才有存在的意义……
直到遇到了指挥官……还有AUG你——
AUG:可以暂停吗?我不是很想听那些肉麻的话。
IWS:会肉麻吗?那你的标准也太低了。
AUG:……呃。
IWS:如果没有你们在我旁边……我可能还是会像以前那样,不计代价要获得所有人认可自己吧。
但那太痛苦了,也无济于事,这都是你告诉我的道理。
AUG:说得好似你上回于所有人面前所做的演出不是为了这似的。
IWS:嘻嘻,台下少了你们的“所有人”,就算有再多喝采我都不会接受哦。
AUG:……
IWS:呼……我们还是赶紧回去吧,外面好冷……
AUG:……嗯,回去吧。
IWS:一个人形的价值不是由人形自己决定的,AUG小姐。
如果我们的价值无法获得所有人承认,那与失败并没有区别。
你刚才问我我相信什么……这就是答案。
AUG:……
IWS:AUG,别再发呆了啦!
再拖下去天都要亮了!
AUG:你就直接往前走,别管我不就行了?
IWS:怎么可以,要是我一下子走得太远……回头发现你不见了,怎么办?
AUG:……你心智云图损毁了吗?
IWS:多预先设想坏事又不是坏事。
这叫建设性悲观!
AUG:……
我会一直注视着你,直到我再也无法那么做为止。
IWS:刚才风声太大了,我没听清楚——
你说了什么?
AUG:……
没什么,十年后的除夕夜我会再说一遍。
IWS:不过最后还是只有你们看到这件斗蓬,还是觉得有点可惜。
AUG:我收回我方才那句话,甚至还有点生气。
IWS:……所以说你到底说了什么嘛!
不过算了。
现在这样……不也挺好的吗?
……喀嚓。
IWS:我们回来啦——
IWS:……
AUG:……
格洛克:……
猎豹M1:……
晚安。
56-1式:啊,终于回来了啊!这也太慢了。
IWS:……咦?!
为为为为什么你们会在这里?!
而且你们这是在做什么!
56-1式:问为什么在这儿……不是早就说好要一起出去串门的吗?
我们在外面一直没找到你,所以最后就直接过来了。
97霰:原本只是想小玩一把所以在门口随便拉了人……
结果好像唤醒了不得了的怪物了……
IWS:等一下……我还是没有明白……
你们几个围着的这个……到底是什么……
97霰:IWS没见过这个吗?
哎呀,过春节怎么能少了这个活动,这东西叫……
猎豹M1:和。
大四喜,字一色。
97霰: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!
格洛克:这个游戏名叫“看着猎豹M1自称初学但却没人打得过”,很容易理解吧。
猎豹M1:但是……这游戏是真的没有很难啊……
IWS:说是这样……但我完全没想你们会全都聚在这……
97霰:别说了,都赶快坐下来!
好啦!最后的决战就看这一局!
猎豹M1:地和。
门前清,十三么。
97霰: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!!
AUG:为什么你还要做出这种表情,队长?这样的结果还不满意吗?
IWS:我只是……不知道该说什么才好……
AUG:也不需要多说什么。
你就当作是命运最后认可了你的付出吧。
IWS:比起命运什么的……
反倒是……你AUG你从来都没有评价过这件新衣服呢?
AUG:……我不喜欢白色的衣服,我没有立场评断它的美感。
而且……
IWS:嗯?
AUG:白色的东西在你面前的时候都顿时变得黯淡无光起来……
这对【白色】这种颜色来说实在太不公平了。